分享日记|鸵鸟和鮀岛……

近日市区新开了一间大型餐馆,因以鸵鸟为卖点,所以取名”鸵鸟山庄”。一看到”鸵鸟”二字,我总要不自觉地联想起汕头的别称–“鮀岛”。就好像有人总把”岛内价”念为”鸟肉价”一样。当然这并不全因二字相近之缘故,还有一种相似的感觉在里面。

汕头为什么称为”鮀岛”,史料家们和文人骚客者等等总喜欢为此折腾没有正常地方可以发泄而剩下的精力,虽然至今没有一个自圆其说的统一意见,但我心里头总有一种怪怪的别扭的感觉,不明白老祖宗何以起了这样一个云里雾里的名字,令后代在向外人解释时舌头总是打卷,”王顾左右而不能言它”,背负着沉甸甸的自闭症。

鸵鸟是什么”鸟东西”,手头没有什么资料可以搬来掉书袋。小时候只是听说过这种原产非洲沙漠外表高大威武的鸟,一旦遇到强敌追击,就把高昂的头埋进深深的沙土,以为这样一来敌人就看不见自己,可以躲过一劫。

我们真的好像跟鸵鸟很有缘,不管人家怎么发展,怎么方兴未艾,我们仍然气定神闲地优哉游哉;各种挑战纷至沓来时,我们不想抬头正视,如同当年退守江南的宋朝旧子,心安理得偏安一隅,歌之舞之,”隔江犹唱后庭花”。

目前国内很多城市为了走向更广阔的空间,正在进行着一场触及灵魂的思想解放运动。如成都检讨自己的”盆地意识”;西安开展”打破城墙”的讨论;深圳不愿陶醉在光环之下,一心一意想抢占科技的制高点。那么我们呢?好像整天忙于应付检查,忙于争夺什么什么”卫生、环保、旅游”这些鸡肋。当然我们也开办”接侍日””献一计”等等活动,可以畅所欲言,甚至可以骂爷爷奶奶,可以操十八代祖宗–就是不能骂爸爸妈妈。

隔靴搔痒可以,脱下鞋子,免谈!

每个城市都有每个城市独特的性格。就广东来看,如果说,广州有点洋气,佛山有点老气,梅州有点土气,中山有点媚气,深圳有点生气,珠海有点灵气,汕尾有点匪气,那么汕头就好像有点妖气。有人更刻骨地说,汕头就像一个赌徒,衣冠楚楚,一表正经,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一有机会就下赌注,什么都敢赌,”上赌天,下赌地,中间还要赌自己”。

岭南历来被视为”蛮野之地”,而粤东更是位于”省尾国角”。然而地理上的隔断却造就了心理上的”夜郎”,形成独特的”鸵鸟文化”。居然对自己由中原流浪而来的身份颇为自负,不时发出”祖上曾经阔过”的优越感,甚至对潮语中残留了不少古汉语的隔夜饭而洋洋自得。

当我们津津乐道于恩格斯那段提及汕头的一句话时,我们的港口却港可罗雀;当特区成立二十周年大庆特庆之际,我们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特色可谈;当各种名牌产品风起云涌,我们却经常组织声势浩大的打假运动;当不少新兴城市正在构筑新的平台时,我们却在复习”整顿机关作风”等老功课;当人们不断探索各种新技术新浪潮时,我们却在到处抓获研究”***”的”玄机图”。

我们曾自诩为”东方犹太人”,但大多是鸡鸣狗盗的小商小贩;我们陶醉于所谓”海滨邹鲁”,但小小一个文官韩愈被贬潮州仅仅八个多月,山水就改名换姓;我们号称海内外各有一个潮汕,但很多大家族大集团在家乡只有捐款,几乎不投资什么实业。

初到汕头这个城市,你会一下子喜欢上它。清新的空气,适宜的气候,独特的人文,秀色可餐的潮菜,苦尽甘来的功夫茶。但你在这诗意般的日子中会慢慢地会陷入一种无形的天罗地网,就像吸食那些软性***一样,你的意志、自信、理想、活力一点一滴地消失于无影无踪,即便你有一天大梦初醒,欲振雄风,也会像唐吉柯德一样找不到敌人在哪里,只能对着一辆破风车大打迷宗拳。

昆德拉因为著作被禁要离开祖国时,移民局官员问他准备到哪里去,他说到哪里都可以,移民局官员便递给他一个地球仪,让他自己挑,他看了半天后问:”还有没有别的地球仪?”

我们当然没有昆德拉那么幸运,那么异想天开。我们别无选择。

但我们仍深深地爱着这座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


————
✅生活小常识|✅生活小窍门|✅健康小常识|✅生活小妙招✅情感口述故事

You may also li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