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日记|11月的……

有一次听学者谈话

在听一位学者

谈话的时候

忽然传来

一些个怪味

熏得我东倒西歪

躲也躲不过去

我一直以为

只有我这敏感的

鼻子闻到了

可是会后

在与老刘交谈中

他说他也闻到了

但是不知道

是从哪里来的

我明确告诉他

这是从那个学者

口里头冒出来的

他说

你别看人家嘴臭

人家学者的臭味里

有学问

有真理

  (2005-11-30)

柱子

身穿对襟棉袄

腰上扎着麻绳的

柱子有些傻

从小大人不叫他柱子

不叫他傻子

而叫他傻柱子

柱子爹妈没有了

就跟爷爷过

爷爷没有了

就整天在镇子里

逛悠混日子

他不偷不抢不讨人嫌

就是有些不讲卫生

鼻涕老过河

我问小黄

最近柱子不见了

去了哪里

他说柱子有工作了

你当然看不见他

我问柱子在哪工作

他说在管人的部门

我说你别闹了

他怎么会去人事部门

小黄说

在管死人的部门

柱子大了

民政照顾他

去火葬厂

当了焚尸工

我问他这工作怎么样

他说这工作好是好

就是有点供不上手

  (2005-11-28)

骡子

骡子是同学们给二哥起的绰号

骡子是从肇兴考到一中的

骡子的身体象骡子一样非常健壮

骡子写有一笔漂亮的毛笔字

骡子的字是文革时替别人抄写大字报练出来的

骡子没有读完高中就回家继续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骡子被推荐去上海上大学没去成

骡子没去成的原因是家庭出身是中农

骡子后来去哈尔滨建工学校学建筑

骡子毕业后因学下水道专业成绩优秀分配到北京

骡子一直在建设部工作到退休

骡子今年回乡省亲天天和老乡同学喝大酒

骡子回京临行前答谢大家拿出自己带的茅台酒

骡子举杯说今天我再次听见老同学叫我骡子真高兴

  (2005-11-26)

山雀

山雀跳跃,振颤无叶子的枝头

雪如白色的眼泪,飘飘落下

清晨,村委会的委员们正挨个

给各家的鸡鸭鹅,还有饲养的鹌鹑

注射h5n1疫苗,不注射的

统统杀掉,(要杀的是那些禽不是人)

那些林子里的山雀,没有注射

要不要杀掉呢?或者派谁去杀呢

这是我思考的一个重要问题

  (2005-11-22)

暖冬

有人说今年是暖冬

确切地说是个暖秋

因为立冬之前

天气比较暖和

树木花草都是绿绿的

立冬那天一过

天就变脸了

跨过了下霜的过程

直接上了大冻

怎么说呢

你看花坛

昨天还五颜六色

今天就冻结了万紫千红

公园里

跑步的女孩

也冻的脸蛋

象红苹果

  (2005-11-22)

马莲蝴蝶

黑黑的翅膀

点缀几点墨绿

小时侯

你从我身边飞过

我常常惧怕地

喜欢你

现在这个时候

我经常打开

六楼顶上的

塑钢窗户

深深地

盼望你

盼望你

从山中归来

飞进我的屋里

并降落在

我的肩膀上头

轻轻抖落

旅途跋涉的

那些灰尘

  (2005-11-22)

山雪

这场小雪

是昨天晚间偷偷下的

清晨

这薄薄的雪

给点阳光

就灿烂起来

爬山时

我得眯眯眼睛

林子里

山雀鸣叫

欢乐声

震落柞树枝头的雪

这雪

掉进我的脖子里头

凉凉的

一会就化了

  (2005-11-22)

大牲畜

村子里没有驴

所以没有骡子

马也很少见

但是牛还是有的

这些牛

一部分供城里人喝奶

一部分供他们吃肉

还有一部分

供一些人

  (2005-11-21)

吃烤肉串

老婆的同事

都叫我姐夫

我被忽悠的

也拿她们当小姨子

吃肉串的时候

她们叫我上炕

我不敢上

不为别的

只为我的一只袜子

破了个洞

露出半个脚指头

  (2005-11-16)

一只麻雀

一只麻雀

衔着羽毛

钻进屋檐红瓦下头的缝隙

厂房里面的轰鸣声

来自马达的高速旋转

我想下班以后

在路边

也拾拣些羽毛

回楼里头絮窝

毕竟季节不饶人

到作越冬准备的时候了

  (2005-11-16)

吉利数字

今年冬天

供热费涨到

每平方米29.8元

还好没有超过

政府规定的30元

更令人欣慰的是

尾数是8

这可是个

吉利数字

  (2005-11-16)

与医生对话

医生问我:

你喝酒吗

我答:不

又问:抽烟吗

又答:不

打牌吗?不

跳舞吗?不

最后问:你写诗吗

回答还是不

医生说

你回去吧这病不用治

我问为什么

医生说

活着有什么意思

去死吧

我赶紧说

为了不死

我去写诗

  (2005-11-16)

一九六七年一月的镜头

七匹小狼

背着绿色背包

在田野疾步

路边收割后的谷子地

有皑皑白雪

垄沟里头有几棵

荒凉的狗尾草

无力地随风摇摆

地头的土坑露出黄土

一只狐狸

在高岗处回头了望

她的尾巴

毛茸茸

象一团燃烧的火

她看见

一只狼高举着迎风飘扬的红旗

上面写着

红卫兵长征队

  (2005-11-15)

长河落日

长河结冰

落日灰黄

西北风在柳毛子树林上头

呜呜作响

七匹小狼

在林中迅步

其中一只

在雪地当中留下的脚印

一个深

一个浅

另外一个更深的

是木头棍子的印记

  (2005-11-15)

蓝天白云

蓝蓝的天

白白的云

松花江上

阳光刺穿冰雪

七匹小狼

呜呜叫着

在江雪上面滚打

雪球

砸在身上

砸在头上

砸在脸上

他们满头的雾水

有些是汗

有些是雪水

还有一些

是笑出的泪水

  (2005-11-15)

月牙泡

月牙泡里头

大片芦苇

摇起秋风

黄了岸上的小叶樟

还有三棱草

黑鱼的尾巴

在湖面打起水漂

水獭爬上岸

在水芹菜旁

尽情享受

秋天的阳光

丹顶鹤和鸿雁

从这里起飞

去往洞庭湖

我暗暗祝福

在旅途

她们千万别染上

骇人的

禽流感病毒

  2005-11-13于黑龙江萝北

立冬过后

霜雪挂满

棉被做的门帘

玉树在玻璃窗户上

开满银花

她用已有皱褶的手

划着火柴并把它

从炉子前面的小孔里

塞进去

点燃炉膛里头的

豆秸

树枝

还有煤

火燃烧起来

铁炉筒子里面

呼呼作响

她希望

窗户上的霜花

快一点融化

那样

孩子们来到教室的时候

会感觉暖和些

自打年轻时

她来到这个学校

开始

每年立冬过后

她就多了

这样一个事情

她知道

今年冬天

是最后一个

冬天了

  (2005-11-11)

蜂蜜河

立冬之后

镇子北面的小河

黑黑的河水

开始结冰

我在二道桥

看枯黄的树叶子

飘落冰面

同时思考

它为什么叫

蜂蜜河

  (2005-11-11)

在滨海大道的悬崖下

从滨海大道

捧着乒乒跳着的心

攀岩而下

只为拾捡

她不小心

飘落到海边的白纱巾

拾到被海水磨光的

露出小鹿样花纹的

一小片岩石

那是意外的收获

  (2005-11-11)

滨海大道的影子

橙黄的灯光下面

滨海大道的人行道上

并排走着三个人

一个是她爱的人

一个是爱她的人

他们的影子

一会在前

一会在后

一会变长

一会变短

周而复始

直至

路灯熄灭

海上明月升起来

  (2005-11-11)

/冰凌花

水波轻起,浪拍沙滩。立冬之前

黑龙江边的卵石,就沾上了冰凌花

我看这冰凌花,晶莹得象山顶上

落下的被秋风剪碎的,白云

/山丁子

江岸上,半树柳叶飒飒。我解开

树根上的缆绳,敲碎了搬浆上的冰凌

我划着舢板,不是去打鱼是去看

江心岛那满树渔火般通红的山丁子

/白桦树

秋风里,黑龙江边上

白桦树飘摇铁红的叶子

她的黑眼睛,一些在望和沉思

另外一些滴着白色的眼泪

  (2005-11-04)

/一个外省来的女人

一个外省的女人

离婚后就来萝北

与现在的男人

结了婚

她与男人

自个赚钱自己花

她没有职业

她很健谈

今年她前房双胞胎

大儿子结婚

她邮去五千元

秋天了

她去农村

割黄豆剥玉米

秋收过后

她要找个好人家

当保姆

好好干几年

还上刚欠的饥荒

还要再给二小子

结婚攒点钱

  (2005-11-04)

/工地,飞来横祸

今天上午

120急救车

在友谊路

急驰而过

原因是

中俄文化

交流中心工地

飞来横祸

东菜村的一个农民

刚来这里打工

就从楼上掉下来

地面的钢筋

如杀人剑

从他的肋下

斜刺穿过

有人说

哥们啊

你地都收完了

把粮卖了换点钱

在家猫冬

有吃有喝

打打麻将

有多轻闲

何必为了多赚

几个小钱

干两天活

一不小心

把命玩完

我说意外之死

在所难免

人死在路上

总比苟活

醉生梦死

要强一点

我劝诸君

为了自己

为了家人

要珍惜生命

注意安全

  (2005-11-03)

/想你

想你的时候

总是想起

那年冬天

在村子南头的

大粪堆旁

你的尖镐

抡出的圆圆的轨迹

以及它落在

冰冻的粪堆上

刨出的白色斑点

再就是你

蓝花棉袄背后

那层薄薄的白霜

还有你那

和国光苹果差不多的

红红的脸蛋

  (2005-11-02)

卷心菜

景观路的

草坪中间

栽着一丛一丛

卷心菜

有白心的

有紫心的

还有红心的

这些为观赏

栽培的卷心菜

叶子上有一层

绿色腻虫

密密麻麻

让我起了一身

鸡皮疙瘩

这是上冻之前

我老婆看

卷心菜挺好看

就挖了一棵

栽在家里的

花盆里以后

我发现的

在这之前

我一直认为

景观路的卷心菜

是一道景观

  (2005-11-02)

/北风吹

黑龙江,

水悠悠,

默默南流,

北风吹得江边的树林子

呜呜作响。

有谁知道这风

是在送流冰南行,

还是在呼唤

大荒之北的第一场雪?

  (2005-11-03)


————
✅生活小常识|✅生活小窍门|✅健康小常识|✅生活小妙招✅情感口述故事

You may also li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