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日记|“食协”,一个文人圈子的后现代隐喻……

品牌消费已成时尚,人们对品牌的留恋体现了物质优越的自尊需要。另一方面,作为纯粹的精神消费,则仍只是在一小部分文化人中进行。即如物质上的品牌消费需要丰厚的资金支撑一样,文化的品牌消费则需要有深厚的文化积淀为基础,否则,这种消费便只是一种奢望,若有,也只是浅偿辄止。

文学创作其实就是一种文化消费过程,有人在消费古人遗训,有人在消费新思潮。宏观地说,消费者的品味高低,可以从地域文化历史积累的厚薄区分出来,就新文化思潮的消费而言,京派、海派的文人们往往因占着地利、人和而成为第一个吃螃蟹者,处在中小城市的文人,多是眼睁睁看着大城市的文人嚼出滋味后,才敢拣一两残物试试。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这种例外主要存在于个体,因个人的学力、见识及胆识区别于地域的主流文化,作为异类特立独行,然而又孤掌难鸣,因而地处劣势的文人就有结盟的需要,以壮行色。

在汕头市,就有一个以诗歌为纽带的文人圈子,八十年代初,他们的创作正处在高峰期,即与当时勃兴的现代诗歌思潮一拍即合。无奈这种超前的文化消费应者寥寥,更与地方现实主义主流文化相抵触,故隐而不彰。其实前卫艺术家不被接纳的形象普遍存在,象当年印象派在巴黎因落选而任性到底,终成气侯。汕头的青年诗人们也坚持不懈,只是在策略上放弃了地方,向外界作骰子一掷,以其获得应有的反馈。在现代主义诗歌已被普遍接纳的今天,回头检阅我们的诗人们的创作实绩,从一些富有代表性的全国青年诗选看,杜国光、凡斯、冰峻的诗摆在那里并不弱于他人,但只要从诗歌文化现象看,个别诗人的游击战打响漂亮的一两枪并不能补救地方诗歌文化核心的贫乏,因而也就削弱了个体诗人出击的火药味,后援不够,进攻无力,影响不大。这些曾经雄心勃勃,曾经具有前卫心态的青年诗人,也因成绩平平而对当下更新的后现代思潮心有不应。当然这中间有个人经验及一***文化心理定势的原因,象杜国光写了《工夫茶》、《城堡》、《吹洞箫的老人》、《鱼》、《莲说》之后,再也无法超越自己,成了现代派诗歌的坚守者,为新保守主义一例。只有凡斯,不完整的凡斯,粗糙或粗俗的凡斯,零落或零散的凡斯,在伊沙们甚嚣尘上的后现代诗坛上,尚有拈花微笑的时侯。

大概已有四五年了,汕头现***诗歌协会停牌生产,从前星期四夜的诗人例会变为众食客集合,诗歌被啤酒或玩笑消解,人员身份杂糅,有画画的、书法的、摄影的,诗人或只保留诗人身份偶尔零敲碎打一点文字以延续文学寿命的、以及编辑记者等。“食协”的聚会富于戏谑色彩,象一出没有演完的喜剧,每个人都是丑角,你不能有尊严或崇高感,谁敢妄自尊大,谁将是被攻击的对象,你如果初次到食协坐台,千万要静静地观察,小心地说话,大胆地喝酒。曾经有过一位先生,属于诗歌的后追随者,慕食协是一群诗人的群体,于是背熟了普希金,手提十斤红酒,准备舌战群儒,与食协来一次华山论剑。不料食客们只是对白白送来的酒全盘接受,对来客背出的普希金诗句全部送入冰箱,来客方觉找错了***党,痛恨得拼命地饮酒,一醉算了。

“食协”的聚会如果被偷拍成电影,肯定有些看头,它原本就是一部后现代电影脚本,精彩部分比王朔还王朔。我因此暗地里惊讶,这些家伙其实潜意识中仍保存着早年搞现代诗时的前卫心态,只是理性上屈就了现代派精英文化理想。现代与后现代不过是一念之差,不写而代之行为其实就是后现代了,况且凡斯已露出诗歌的后现代面孔,错位后可能会有一次新的勃兴,这些日子的集会大家诗兴又来了,都有点心里痒痒再试锋芒的欲望。因此我对这个诗歌群体的“食协”时期取了这个暖昧的评语:食协,一个文人圈子的后现代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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