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日记｜用我的身体温暖你……

　　穿过这条马路，就是儿子学校。风肆意地不紧不慢地刮着，我不由得紧了紧衣服。在家里缩了一整天，出门只穿了一件单薄v领的黑毛衫，外套件不用扣的玫瑰红绣花休闲短大衣，皮裤子，走出来，才发现天气已变得好冷了，干硬得像冬天来临。

　　城区车速不得超过40马，一辆辆车从我面前缓缓驶过，我站直侧目，等待在车的缝隙里穿插过去。我把两手插进我大衣的口袋，风依然时不时掀起我的外衣，风伺机灌进我的身体，肌肤冰冷。

　　一辆车和其它车没有任何分别，从我面前不经意滑过，车窗缓缓下落，我心想可能是遇到熟人了，这个理念在一秒钟被伸出的一只手击碎。一只手，从车窗伸出的一只男人的手，抓向我的前胸，我以为他是伸向我胸前的钻链，我本能地退让一步，大声“啊”了一声，我想那一声一定充满了恐惧。那只手在轻轻触到我的毛衫表面后，随前行的车迅速滑落，“小女人，好挺的波霸，哈哈。”那个男人放荡不羁的笑声，像针一样刺我的耳朵，我招谁惹谁了。我突然想大声骂人，脑子却空白，居然找不到一句骂的词语。委屈像潮水像风涌上来，止都止不住，内心的软弱像这季节，没有一点韧性。

　　陪儿子做完感统训练出来，已是暮色四合。正是下班后的高峰期，在路边站在好久，居然等不到出租车，牵着儿子站在起风的路边，生生成了一道守望的风景。儿子说，让爸爸接我们吧。我说，爸爸没下班。儿子说，那以后妈妈开车接我吧，站这里好冷的。深秋的夜风有些寒意，儿子的鼻子红红的，脸上像风吹皱的一池水，已然有了褶褶的波纹，带着飕飕的冷意。我说，儿子，来，进来妈妈的怀里。我把我的大衣尽量展开，让儿子的身体进到我的衣服内。儿子说，好暖和。

　　求求你，行行好。像叶子落地轻微的声音，有破碎的痕迹。我的身边，站着一个怀抱着小孩的女人，手中拿着一个乞讨的碗，背上背着一大包东西。碗里空空的，没有一个硬币，听得见风歇在空碗里相互间的碰撞声。女人的头发很零乱，很肮脏，但她有弹性的皮肤，我确信她是一个比我年小的女人，换上平时，遇到这么年轻的乞讨者，我一定会给她说，你还这么年轻，凭你的力气去做事，做什么事也能养活你们母子的，干吗非要讨?可我此时说不出来。她的怀里的小孩子大约只有一岁左右，用小棉絮紧紧裹着，只露出小脸，她的双眼很安静地望着我，纯净得没有一点杂质，她的世界应是一个充满了童话和美丽的完美。

　　在女人企盼的目光中，我从皮夹里拿出20元人民币，放到女人碗的边缘，女人用手接住。女人连连说，谢谢。我说，你不用谢我，你谢你的孩子吧。天这么冷，早回吧，别冻着了孩子。

　　我用臂膀搂着衣服内的儿子，让儿子紧帖着我的身体，转身，不再等出租车，朝家走去。

　　2005.11.15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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