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日记|随笔 《极端的现实与虚幻》……

2005年的夏季,李不学几乎每天都在晚饭后来我家,我们就拿着板凳、茶水走出地下室,坐在院子里。偶尔有凉风袭过,大家谈天说地,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听说了这个名字。暑假,我们一家去北票,克里木特请我们吃饭,饭店老板是他的哥儿们,有许多藏书想处理,我一眼就看到了他——胡安·鲁尔弗。
“事情是在九月发生的。不是今年的九月,就是去年的九月。也许,是在前年吧,梅利顿?”
“不,是在去年。”
“是的,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嘛。是去年的九月二十一日左右,喂,梅利顿,不就是去年的九月二十一日地震的吗?”
这是《地震的一天》里的开场白。
于是,我们看到房倒屋塌,人们从瓦砾堆里爬出来,一片凄凉的景象。在这种情况下,州长视察灾情来了,带着地质专家和救护人员。这些身份显赫的人受到了当地官员的热情接待,他们坐在台子上,灾民们就像观众一样,看着台上的人喝酒唱歌,似乎也忘了地震给他们造成的创伤。台上的人别提有多快活了,还请来乐队。州长呢,也许吃的太多了,去趟厕所,回来又坐在老地方,闻着桌上的花香,为一首好歌喝彩,一副幸福的模样。之后,他松了松领带,又要了几瓶酒……一道菜刚端上来就光了,接着要下一道……酒像水一样到处都是……州长把盐放进了衣袋……用袜子擦手。接着,他发表了演说:“我们是来提供援助的……急迫地不惜一切力量来帮助你们重建家园……活人损失财产的创伤和在我们面前的瓦砾堆中尚未安葬的死者家属的巨大哀痛,正在撕裂着我的心……”。因为这番滑稽的演说,下面的人先是争论,然后又打了起来。开始是两个人,后来是所有在场的人,大家莫名其妙地滚打在一起,直到一个人被打死,直到再一声枪响,混乱的人群才安静下来。这时,州长又站了出来,提议为“地震的牺牲者们”默哀!为他们继续喝酒继续唱歌,好像他们的关怀和悲伤都浸在酒里、浸在歌声之中。
结尾,大师继续用一个宴会参与者的口吻写道:“……那天直到很晚,我才醉醺醺地回到家里。她有好几个星期没有同我讲话,说我违背了诺言,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等她高兴起来的时候,她才对我说,我连接生婆都没给她请,而她只能用天知道的什么方法度过了那道难关。”
这篇小说采用两人对话的形式,一问一答地叙述,慢慢地进入高潮。这场自然灾难最后又引发成人为的社会灾难。讽刺、挖苦,字字珠玑,看似荒谬,其实现实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悲伤与欢乐、真实与虚假、贫困与奢华……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禁让人拍案诧叹!
另一篇《佩得罗·巴拉莫》是唯一的一个中篇,写作方法和短篇的完全不一样,前言说是“魔幻现实主义”“有待进一步探究。”我知识浅薄,不敢说三道四,只能略谈一点自己的感受。从写法上看,是荒诞的虚幻的。而内容却触及到现实社会的人和事,他们是那样的真实,有血有肉,即便死了,阴魂还不肯散去,时常出没在空荡荡的街头或残垣断壁的屋内,窃窃私欲。
胡安·普雷西亚从小就和母亲离开了科马来,根本不记得父亲。可是母亲死后,嘱咐他一定要去找父亲佩德罗·巴拉莫。他怀着认祖归宗的想法抵达那个地方,才知道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又陆陆续续地知道,整个村庄都不存在了,而这一切又都是他父亲直接和间接造成的。就是说,他见到的人都是鬼魂,听到的话都是鬼话。而他呢,最后,也在绝望和极度的恐慌中也死去了。这个佩德罗·巴拉莫是个很有心计的家伙,他从一个穷光蛋变成了大庄园主,良田无数,牲畜无数,还有杀人无数,***妇女无数,私生子无数。这样的一个人却也有真爱的时候,尽管苏萨娜后来成了寡妇,成了所谓的疯子,可他说他等了她三十年。为得到她,他用调虎离山计的手段害死了她的父亲。当苏萨娜死时,这个黑心肝的家伙垮了下去,田园荒废了,工具烧了,把人都赶走了。他整日坐在皮椅子里,眼望着她墓地的方向自言自语……我极喜欢这一段的语言,我一个人在屋子里一边念一边走,仿佛看到那魔鬼就坐在地狱的门口,喃喃偶语,那是一个所谓的强胜者幻想最后破灭时的一声声的叹息。如果苏萨娜能听到,一定会被感化的。这个轮廓模糊命运不济的女人,自始至终生活在梦呓一般的状态,语言像诗一样。
我好久没有读到这么好的小说了,我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认识胡安·鲁尔弗,这个伟大的小说家,一本薄薄的书册让我久久地说不出话来。我不敢一下就读完,我得慢慢地读,慢慢地想。我对洛风和李不学说“我觉得鲁尔弗根本就不存在,他是神的化身,是一个虚幻的名字。”
2005、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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