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日记｜生活之反……

◎河鱼

要靠窗，进来些阳光

能照出爱人的白骨

好像和鱼一样的感觉不到痛苦

要是靠水的，是上午

在一片光影里边角不匀

躺成反面，像被光刺穿的一块白布

背靠背，撒一些洋葱花在身上

说不出口的一些酸的味道，被煮熟的哑子

稍带点甜味，不易被死所发现

脱落的肉多像痛哭，在河鱼大全的招牌下面

走出来一具鱼骨

◎负数

夏天终于亮出了性器，而我被一段古筝剥光成纸

没有比脱衣服与逻辑更无关的事情了

而我要准备好等比例的干燥

用加减法，不断吞掉一个人潮湿的正数

◎寥廓的今年春

稍有些旧了

没来得及扯下的横幅

不再担心破碎和补丁的人

被今年的车窗和雨水禁闭的人

不会比一只蚂蚁知道的痛苦更多

想象着自己一路黑下来

然后，是一些逐渐亮起来的昆虫

雨水中的卡车还在吞咽沙石

我有话没有说出，像一个修路的人

不会比一只搬运中的蚂蚁

更迅速，所经历的更多

整个春天都在标语下

时间没到，还在撕裂的口子

已经撕过了马路上的明年春

◎飞蛾，无中生有的夜晚

有着烟斗样形状的女人

当她扑向什么的时候，就和烟成为一体

而火掌管着她的肺叶和腰肢

被一嘴大胡子含着，须是苍老才显得性感

她的臀部一再缩紧，没有尺度的活命和折腾

不能睡得太离谱了，象一只猫一样的弓在弦上

打击乐，在每一面安静的书橱后面

看不见的轰鸣，模仿着被撞击和敲打

她有一遍遍辛苦的摩擦，很可能不幸目睹了什么

事物的反面开始叫她闭嘴

承受羞辱，在接近第三章的峭壁上抖动不止

而夏天总是左右摇摆得过快

在努力避开又接近的热浪里，保持中间状态的干枯

既不深深失望，也不对倾向于沙文主义的时间献媚

她只是哀求着，有着多么迷人的弹性和悲怆

朝向，或辨不清方向地被叼成猥亵的烟圈和弧

在吞吐中扭曲着，同时象某件艺术品应有的那样端庄堂皇

◎马车

一只蜂蝶

飞着又腐朽的投影

一截钻出地表的烂根

四季短暂的巢穴

无序

和有节奏的奔跑

在与水面逆行的马路上

沾着泥土的整驾马车

2005/9/7-11

◎慢吞吞的下午茶

阳光顺着瓦檐

慢吞吞地泼一盏下午茶

之前，泡着茶叶片一样的老邻居

时光打闪。一个大壶

在平常人家的小灶上雷鸣

像是从这天下午耷拉出去的壶嘴儿

街坊小妞的尖鼻子

蔫蔫的，和一些墙皮上脱落的老蝴蝶

一同飞进旧门板

这样的小街有三本

似乎每一本都可轻易地头枕晚年

2005/8/23

◎下午的塑料花

还有谁

会为了一些阳光而感动

围坐的人，像黑胶唱片上的磁针

感到硬度

和暖洋洋的擦痕

它的芬芳要借助于想象

或者是一点香水

它可以这样美好地盛开吗

转了一圈又回来

就成就了些曲调和音色

直到越来越烫

无可立脚

想起那些年的日子里

我们有过虚假又知足的欢乐

2005/8/25

◎怀抱下午的钟盘

在下午的人来人往里

做一个怀抱钟盘的人

有自己的刻度

在某一时段，偷偷地拨快一秒

或者停下来，生锈

指针掩盖了生人的面孔

怀抱钟盘的人卡在骨头与骨头的挤撞中

松弛的下午，和一地无意上紧的金属

被时间那么坚硬地抛在一边

2005/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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