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日记|乐做阿Q……

也许,生命便是如此,当你在煎熬中渐渐清醒,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勉强得来时,一切都为时已晚,一如贫穷者渴望暴富,病弱者期待健壮,明明知道是无法达到的痴心妄想,却仍然抱着一个不死的信念,且不停地告诉自己:希望总是有的,哪怕是在坟墓旁。

事实上,谁知坟墓旁的希望是什么颜色的?就是知道了,也无法告诉你!

记得上高中的时候,视这句话为自己的左右铭,从不忘记涂写在不断更新的日记本扉页上,以示谨记。并与之相偕同的还有另一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后一句甚至被我们尊重的某大学实习生用苍劲有力的笔墨写成条幅,悬挂在女生宿舍里。

现在想来,一个十几岁的中学生,任多么天资聪颖也是无法参悟透这两句话的个中深义的.对于未来对于人生,都是才刚刚开始,没有体晓过现实中的严峻考验哪来如此深刻感悟,只不过是强借先人之感概而涂抹深沉而已。

而给我们写字画的张老师,大家都寄予“新新老师”期望的那位大学生,在随后的“八九学潮”中成为所在学校的大学生“领袖”,印刷的传单满天飞,甚至没漏掉他曾经教过短短两个月的学生们。那些传单,不但没有让我们了解世界了解事实,却给我们带来了一场灵魂上的灾难,不只有惶恐,更是感觉到被欺骗和利用,他欺骗了我们少年的纯洁情愫。

那幅曾被全宿舍女生视若珍爱的字画也被扯下,和那些莫名其妙的传单一起烧了,随着那字画烧掉的还有我对别人狂热的依恋,火花吞噬着墨迹斑斑的纸张,无声无息,内心里却有千个万个为什么不明白在火焰舔噬中冲撞扭曲,它们疲了累了,终于安静地随同我的愤怒被埋进心之深处。自那以后,我不再有对别人的崇拜和追随了,我在心灵四周筑起高高的城墙,任何人都无法轻易靠拢我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心脏了。我不再仰慕别人,我就是我自己的标榜,我的信念也许幼稚,但是它不再从属于任何人任何一方,也不会被别人欺骗和利用,这是我的坚持和宣言。

及到后来,我甚至沉默了,我归于沉默不语是沉睡也是一种对心灵的清洗和历练。我象一只蚕,用自己的丝日复一日地缠绕包裹自己,我开始在课堂上无视老师的存在一页页地写自己想写的文字;我饿肚子,想饿死少年那不屈的欲望;我选择周末淋雨,淋得浑身湿淋淋的倒头就睡。我用一种懵懂的情感演绎我的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我抄十四行诗,大篇大篇地抄在作文本上。老师的眼光终于由谆爱变得灰暗毫无感情了。我知道自己在他们的心灵中彻底堕落并毁灭了。于是,我开始寻找挣脱约束的借口,短短的假期,我跑了几个一无所知的城市,两手空空地在旅途上忙碌着,最后还是终点又回到起点,只是因为身后系着父母不曾间断过的质问和求证。

父母的泪眼中,我掏空五彩缤纷的心事,重回洁净的课堂时,才发现一切都成了定局,我输了,尽管我没有表现出输不起的样子。而事实上,除了背着行囊,沿出山的路回到大山里小河边的三列瓦房待嫁,那时的我,几乎别无选择。

其实现在想来我还是选择了一条不错的路,起码它给了我想要的一切,详和,安适,开心,快乐,金钱,地位,财富。都如一块块附和在墙面的装饰板一样,它们给了我富丽堂皇的“脸面”。

人们都说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面子,其实女人何曾又不是哩?只是女人较之男人善于掩饰而已,女人明明输不起,可就是真的输了,也假装输得理直气壮,情有可原,并挖空心思找到许多搪塞的理由。

可能此时我就是这样的心态吧,如此说来,阿q精神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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